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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老屋

2022-12-28 14:37| 查看: 269298| 评论: 0|来自: 精神文明报

在城市里住高楼久了,越来越怀念家乡的老屋。

老家共有三间平房,中间做厨房,东屋盛粮食杂物,我们住在西屋。记得西屋有一个大火炕 ,晚上我们一家人就睡在火炕上。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祖父母留下来的。枣红色的大衣柜旁边有一张桌子,桌前有一张老式的靠椅。这几件家具是老屋的主要陈设,枣红色是主色调,有些暗淡。但是在我的记忆里,它与遥远的往事混合成了和谐的氛围 ,安静 、温暖、亲和、包容。

老屋的墙上挂着一个大相镜,一家人的黑白照片都摆在相镜里。有父母的结婚照、我和姐姐的百日照等,多少流年岁月 ,多少前尘往事,从相镜里可一目了然。

老屋的炕是我出生的地方,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,从眺望窗外到酣然入睡,土炕给了我最多的温暖。冬天,每晚入睡前,父亲都会在灶坑里添把柴火,整个夜晚土炕都是暖暖的。我怕冷,冬天容易冻手冻脚,父母总是让我睡在最暖和的一侧。每晚睡在热炕头,听着父母的聊天声,无忧无虑地安然入梦,一觉醒来时,太阳已透过窗户照在脸上。

吃过饭,有时邻居小伙伴们来我家玩,我们在院子里一起玩游戏、唱儿歌、爬墙上树、过家家,一起上学,一起长大。

老屋的院里有一棵老枣树,树枝遮掩住屋顶一角。枣子成熟时,站在屋顶,伸手便可摘到一颗颗红红的大枣。每年收获的枣子,母亲都收藏起来,于是,端午节的粽子里、春节的年糕里,就都有了大枣的甜蜜。老枣树庇护着老屋,定格在我对老屋的回忆里。

住在老屋的日子虽平平淡淡,一日三餐却无比幸福。父亲担水、烧柴、拉风箱,母亲在灶台添水做饭,或蒸窝头或烙饼,屋顶上空炊烟袅袅,饭香弥漫老屋。

老屋接地气 ,住在老屋里,无论雨水滴落屋檐,还是微风拍打树梢,都清晰入耳;日升月落,寒来暑往,都能感知。大自然的变化,成了老屋的时间背景,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,只有周而复始的四季。

父亲每天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。冬天一场大雪把老屋覆盖,父亲早早起来,把院里扫出一条路,然后把屋顶上的雪扫除干净。老屋简陋沧桑,却不透风雨,始终给我一个安全的归宿。

住在老屋的那些岁月,父母都还年轻。父亲喜欢拉二胡,下地回来后,他经常坐在老式的靠椅上,调弦校音,有时在琴筒上滴几滴松香,然后拉一段传统名曲。每当父亲的二胡声响起时,就会有种日子稳妥踏实、岁月绵长永恒的幸福感。

那时母亲头上的白发还很少,每天晚上,吃过晚饭后,母亲便坐在老屋的炕头,就着煤油灯纺棉花、纳鞋底或做衣服,漫长的冬夜,母亲会把全家人过年的新衣都赶制出来。

为了求学,我离开了家乡,住在老屋的日子越来越少了,直到后来在城里安了家,住进了高楼。

老屋很老了,父亲也老了,后来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我把母亲接进城里住,老屋连同院子就闲置起来。

偶尔回老家一趟,打开残门锈锁,荒草满院,老屋破旧。忽忆当年,父亲担水烧柴,母亲灶台蒸窝头,二胡声缓缓流淌。眼前情景早已物是人非,儿童玩伴早已天各一方,无人诉说当年事,岁月悠悠,只留下对老屋永久的怀念。(韩冬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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